? 空氣像是瞬間凝固了一樣，尷尬的沈默在四人間回蕩，最終由蟲子的咆哮打破，他一拳打在了程珞他們坐著的位置的桌面上，擺在桌面上的咖啡杯碰到托盤發出清脆的聲響，程珞緊緊握著餘戀的手，試圖給她一些勇氣。

“你這樣算什麽？”蟲子抓著餘戀的肩膀使勁的搖晃，借以發洩自己的不滿，“不是我的孩子卻要我做他爸爸，你當我是什麽？！”

隨意束起的發因為前後的搖擺而散開，程珞想站起身幫忙卻被牧澤攔住了，餘戀咬緊下唇，不說話。

等蟲子自己平覆好了情緒收回了自己的手臂，餘戀立刻就跑到了廁所去吐，程珞擔心的跑過去看她的狀況，留下牧澤和蟲子談。

“雖然能夠理解，不過你的動作也太粗魯了。”牧澤拉著蟲子坐在剛剛程珞坐的位置，打算好好地勸導他一番，“餘戀畢竟已經有孩子了，再怎麽說，她也是弱勢的一方，你能讓的地方就讓一下吧。”

好不容易平靜下來了的蟲子頹然的揪著自己的頭發，心中一片茫然，不知道該擺出怎樣的表情來面對眼前的一切。

“她把我當成什麽了。”蟲子將頭埋在雙臂間，伏在桌上，悶聲問道。

牧澤一時也回答不出來，坐在旁邊無措的絞著手指，說實話，這種事情要是攤到他的身上，他也會像蟲子這樣不知所措吧，或許，會比他更加的失控也說不定。

“我算是遷就她的了，就算她心裏面只有安晨沒有我，我也認了，可是，她怎麽可以這樣對待我？”蟲子的語氣就像快哭出來一樣，聽著很揪心，牧澤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發洩，所以也不去打斷他的話，任由他繼續說下去，“也許她根本沒有喜歡過我吧，不然怎麽會提出這種要求呢……

絮絮叨叨的啰嗦了很久，牧澤越聽越替蟲子感到不值，剛想要幫著他罵餘戀，眼一瞥程珞他們剛好從廁所裏出來了，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，他暗罵自己沒骨氣。

“看來你是不願意了。”餘戀走近桌邊，臉色仍有些蒼白的她話說的很慢，但是一字一句的咬字格外的清晰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，“那麽，就請你離開我的世界吧。”

“小戀……”蟲子難以相信這般絕情的話會從餘戀的口中說出，而且還是對他說，“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？”

離開她的世界，從此一刀兩斷，讓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另一個人……他，辦得到嗎？

“好了，打烊了，都回去吧。”餘戀穿上來時穿的羽絨服，打算關店走人了，可是蟲子卻一點起身的意思也沒有，仍是伏在桌上不願動，餘戀見了也不說什麽，只是拉著程珞往外走，沒有關上門。

牧澤夾在中間不知道該幫誰，幫小珞的話對蟲子而言就太不公平了，可是幫蟲子的話……小珞也許就會不理他了。

掙紮了一會兒，牧澤還是決定陪著蟲子，因為他看上去受打擊的更厲害，若是放著不管的話也許會出什麽事也說不定，畢竟人在失去理智的情況真的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。

“她們已經走了，你打算住在這兒嗎？”因為已經打烊了，店內的暖氣也停止了供應，門大開著，冷風卷著寒氣呼呼的往店裏鉆，就是穿著厚衣服的牧澤也感到了冷意，更別說是仍穿著服務生的衣服的蟲子了，“會生病的。”

可是蟲子竟像是完全沒聽到般仍舊伏在桌上一動不動，任由牧澤怎麽推他也紋絲不動，結果兩人就像是傻瓜一樣打著哆嗦在咖啡店裏呆了一晚上，等到第二天晨曦的光芒透過那透明的窗照進店內時，擔心了一夜的餘戀和程珞進到店裏，將兩人搖醒了的。

“你們要是想去醫院的話，請到大街上去，不要死在我這兒了。”說著惡毒的話的餘戀，臉上滿是倦意，濃的黑眼圈讓她的眼睛看上去都有些腫，隨意束在腦後的馬尾看上去也有點亂糟糟的，整個人都憔悴了一些。

倒是站在一邊的程珞態度好些，不僅體貼的為他們遞上了毛巾擦臉，還端上了熱氣騰騰的咖啡，只是這咖啡的賣相並不是特別的好，不過牧澤還是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了。

“啊。”好苦！牧澤臉都快皺成一團了，仍固執的殘留在舌尖上的味道濃郁的讓他想哭，他很想知道程珞這杯咖啡的水和咖啡粉的比例究竟是多少，怎麽可能苦成這樣呢。

可是程珞卻一副無辜的樣子，朝著他眨了眨眼睛，聰明如牧澤，怎麽會沒明白程珞笑中的含義呢，這擺明了是在報覆啊，可是偏偏又不能說出口，只能往肚子裏咽。

“小珞的咖啡，還真不錯呢。”其實心裏根本不是那麽想的，可是牧澤還是扯出了張滿分的笑臉來面對著餘戀和程珞。

不過餘戀是不可能會相信的，也只有被打擊過頭了的蟲子會相信，一點防備也沒有的直接端起杯子就灌了下去，其結果，自然是要不斷的喝水以緩解口中的苦味。

“苦的要命啊……”狠狠的喝掉兩瓶水蟲子才感到嘴巴裏的味道淡了不少，可是還是覺得很難受。

“噗。”餘戀看著蟲子不斷吞口水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聲，惹的另外三人都盯著她看，弄的她都不好意思了，臉都泛出了絲緋紅。

就在餘戀想走到廚房去避難的時候，蟲子在牧澤和程珞的推搡下跟著餘戀進了廚房，餘戀不說話，蟲子也不知道說些什麽，兩人相顧無言，廚房間內的氣氛差的站在外面的程珞和牧澤心急不已，恨不得上前去幫他們把話全部給講清楚了。

“那個，小戀。”蟲子搓了搓有些僵硬的手，在腦中組織著想要說的話，“昨天你說的那件事，我想了一晚上了，我覺得我應該是可以接受的，所以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？”

蟲子說得誠懇，餘戀聽著說不感動那一定是騙人的，只是遲遲沒有開口說話，弄的站在一旁的蟲子心都快掉到了嗓子眼裏，像告白後的少女等待答案般的砰砰的亂跳。

“你想清楚了？”餘戀不確定的問道，一旦締結了婚姻的關系，那麽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，兩個人在一起生活，需要考慮的事情將會很多，她不希望他此刻答應了，以後又後悔。

“嗯，我想的很清楚了。”蟲子想也不想立刻回答道，生怕餘戀不相信自己的話，“結婚也好孩子也好，只要是能和你在一起，我什麽都願意！”

這話一出，就連站在門外的程珞和牧澤都呆住了：這直接是把一生全給了餘戀了，若是這樣還無法滿意的話，那就真的是餘戀太過貪心了。

“記得你今天說過的話。”餘戀背對著蟲子，吸了吸鼻子，“若是未來的某天，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，我絕對不會饒了你的！”

“嗯！”重重的點頭，蟲子緊鎖了一晚上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，而另一邊的程珞和牧澤，也相視一笑。

有時候便是這樣，看起來似乎比天還大的事情，一個微笑、一句話、一個擁抱，便可以輕易的化解，或許，人生也是這般的簡單。

呼嘯而過的風卷過臨淺，隆冬的腳步已經到來了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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